深秋的慈善晚宴上,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。夏语桐穿着一袭香槟色礼服,站在杨泽东身边,正和几位艺术家交谈。她今天是陪杨泽东来的——泽东集团刚刚捐建了十所乡村美术馆,主办方特意邀请他们作为贵宾出席。
“语桐,好久不见。”一个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。
夏语桐回头,看到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,眉眼俊朗,气质儒雅,正是她的表哥顾晏辰。顾晏辰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,常年在国外做艺术品投资,两人小时候常在一起玩,关系很亲近。
“晏辰哥?你什么时候回国的?”夏语桐惊喜地睁大眼睛。
“刚落地,就听说你在这儿。”顾晏辰笑着看向杨泽东,伸出手,“这位就是杨泽东先生吧?久仰大名,常听语桐提起你。”
他的语气客气,眼神里却带着审视,像在评估一件艺术品的价值。杨泽东握住他的手,指尖微顿——这双手骨节分明,虎口光滑,一看就是养尊处优、从未吃过苦的样子,和他布满薄茧的手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顾先生。”杨泽东的回应简洁,没有多余的寒暄。
顾晏辰收回手,自然地站到夏语桐身边,语气亲昵:“语桐,你上次说想要的那幅林风眠的画,我帮你找到了,就在我画廊里,改天带你去看。”
“真的?”夏语桐眼睛一亮,“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!”
“你喜欢的,我当然记在心上。”顾晏辰笑起来时,眼角有浅浅的梨涡,和夏语桐的很像,“对了,下个月我在伦敦有个私人画展,都是印象派的珍品,你跟我一起去?”
夏语桐刚想答应,忽然想起什么,转头看杨泽东:“我……”
“她下个月要陪我去南非考察金矿美术馆项目。”杨泽东自然地揽住她的腰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,“顾先生的画展,只能下次再赏光了。”
夏语桐的腰被他圈着,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,心里没来由地一暖。她抬头看杨泽东,发现他正盯着顾晏辰,眼神里像结了层薄冰。
顾晏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却依旧保持着风度:“原来杨先生这么忙。不过语桐从小就喜欢印象派,错过这次画展,怕是要遗憾很久。”他转向夏语桐,语气带着点惋惜,“尤其是那幅雷诺阿的《阳伞下的女人》,你小时候总说,想把它挂在自己的画廊里。”
这话戳中了夏语桐的软肋。她确实对那幅画向往已久,但看着杨泽东紧绷的下颌线,还是摇了摇头:“南非的项目更重要,画展以后还有机会。”
顾晏辰眼里闪过一丝意外,随即笑了笑,没再坚持,转身去和其他人打招呼,临走前,意味深长地看了杨泽东一眼。
“他好像不太喜欢我。”杨泽东低头在夏语桐耳边说,气息拂过她的耳廓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醋意。
“你想多了,晏辰哥对谁都这样。”夏语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,“我们小时候总在一起玩,他就像我亲哥。”
“亲哥会记得你十几年前说过的画?”杨泽东挑眉,语气里的酸味儿快溢出来了。
夏语桐被他逗笑了,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:“那又怎么样?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人,是你啊。”
杨泽东的心瞬间被这句话填满了,刚才的不悦烟消云散。他低头看着她含笑的眼睛,突然觉得,顾晏辰的出现,或许不是坏事。至少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——原来看到她对别人笑,听到别人记得她的喜好,他会这么在意。
晚宴进行到一半,顾晏辰又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两杯香槟,递给夏语桐一杯:“语桐,爷爷让我问你,下周家族聚餐你回不回?他挺想你的。”
“应该回吧。”夏语桐接过酒杯,“到时候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好。”顾晏辰看着她,眼神温柔,“对了,你画廊下个月的展期是不是和顾氏的商业酒会冲突了?我让他们改期了,这样就没人跟你抢媒体资源了。”
夏语桐愣了一下:“我没跟你说过展期……”
“你朋友圈发过海报。”顾晏辰笑得理所当然,“我看到了。”
杨泽东的脸色沉了沉。他也看到了海报,却没想到要去协调商业酒会的时间。和顾晏辰这种从小在名利场长大、习惯了用资源铺路的人比起来,他的“用心”似乎显得笨拙了些。
“谢谢你,晏辰哥。”夏语桐的语气里带着点疏离,“不过不用改期了,我的画展不需要那么多媒体。”
顾晏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如常: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他转身离开后,夏语桐看着杨泽东紧绷的侧脸,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:“别不高兴了,我跟他真的只是兄妹。”
“我没不高兴。”杨泽东嘴硬,却把她的腰揽得更紧了,“只是觉得,以后你的朋友圈,我得天天看。”
夏语桐被他逗笑了,心里却有点甜。她知道杨泽东不是会争风吃醋的人,他的在意,恰恰证明了他有多在乎她。
晚宴结束后,杨泽东送夏语桐回家。车里,他突然说:“下周家族聚餐,我陪你去。”
“啊?”夏语桐有点惊讶,“可是……”
“顾晏辰能去,我为什么不能去?”杨泽东看着她,眼神认真,“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,你是我的女朋友。”
夏语桐的心跳漏了一拍,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车停在画廊楼下,杨泽东却没让她下车,反而从后座拿出一个盒子:“给你的。”
盒子里是条项链,吊坠是用南非黄钻雕刻的莫奈睡莲,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。“上次去南非考察时看到的,觉得很配你。”他的语气有点不自然,“比顾先生的林风眠……应该差不了多少。”
夏语桐看着他眼里的小别扭,突然觉得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,此刻可爱得像个孩子。她拿起项链,递给他:“帮我戴上。”
杨泽东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颈窝,动作有点笨拙,却很认真。戴好后,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后颈:“语桐,不管顾晏辰有多好,我只有一颗心,全给你了。”
夏语桐转过身,抱住他的脖子,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:“我的心也给你了,早就给了。”
车窗外,月光皎洁。杨泽东看着怀里的女孩,心里一片滚烫。他知道,顾晏辰这样的对手,比商场上的敌人更难对付——他有相同的家世,相似的成长背景,甚至更懂夏语桐的世界。
但他不害怕。顾晏辰的喜欢,像精心陈列的艺术品,精致却缺少温度;而他的爱,是从泥泞里开出的花,带着拼命生长的韧劲和孤注一掷的真诚。
下周的家族聚餐,他会去。不是为了和顾晏辰较劲,是为了告诉所有人,夏语桐选择的人,是他杨泽东。
而这场关于爱的较量,他势在必得。